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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错把魔头们当家人以后》80-90(第8/15页)
田婶儿咧开笑,笑得眼角都是细纹:“好,好。”
*
崆峒人前脚一走,后脚霍祥就把迫不及待地找上了霍如。
“你怎么不去好好照顾我娘?”霍如把肩上披的薄斗篷掀下,往他手上拍了一下。
霍祥开门见山:“史神医……怎么还不杀?”
“杀?”霍如语气冷了半寸,“杀他,可太便宜他了。”
第86章 罚 寸心肯向苍生赎,万卷能教业火熄。……
梦起。
风从小镇的槐树梢上溜下来, 摇着屋檐下晾晒的谷穗。
柴门吱呀一声,女人端着簸箕走进来,袖口挽得老高, 露出的手腕沾着些草屑。
她朝屋里笑:“始源,吃饭了。”
角落里传来奶声奶气的呼唤:“爹——你回来啦!”
一个小身影炮弹似的冲进他怀里, 撞得他后退半步才站稳。
史神医僵在那里, 两只手臂不知该往哪放,最后只能笨拙地环住怀里这团温热。
孩子的发顶有阳光晒过的味道,那声“爹”清脆得像清晨的鸟鸣。
他眼眶一热, 慌忙低下头。
日头慢慢挪,炊烟天天升起又散去。日子像一条温吞的河,缓缓流淌——清晨挑水,午后翻晒草药, 傍晚炊烟袅袅。
妻子在灶前回头时额角有细汗,女儿坐在门槛上数麻雀的影子, 一双小脚晃啊晃。
他一遍遍在心里默念:这是真的, 这都是真的。
“爹, 你在这儿发什么呆呀?”小姑娘跑过来,踮起脚尖在他身前比划, “快看看, 我长高了没?”
“高了。”他的声音有些哑, “长得……真好。”
这样平凡的日子, 一天天过去。
他越来越习惯清晨挑水时桶绳磨在掌心的疼, 习惯午后晒药时草香扑鼻,习惯傍晚炊烟里妻子回头的那声“吃饭了”。
这就是他的日子,实实在在,触手可及。
梦改。
门还是那扇柴门, 屋还是那间老屋。
从邻村看诊回来的史神医推开门,屋里冷清得让人心慌。
灶膛里的灰是冷的,桌上有只空碗,碗沿有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小缺口。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触到的却是石头般的冰凉。
屋角的蒲团上,坐着妻子的背影,安安静静的,没有回头。
他轻声唤她的名字——
依旧没有回头,声音却飘过来,温柔里蒙着一层雾:“你回来了?”
“怎么坐在风口上,不冷么?”他的脚步虚浮,慢慢挪近,“女儿呢?”
她的手抚上他的额角,指尖带着初春溪水般的凉意。
奇怪的是,他看不清她的脸。
“走了呀。”
史神医浑身一颤,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去……哪儿了……”
“你知道的呀。”她轻轻笑了,那笑声像水里的月亮,看得见,捞不着,“我们在孟婆那儿等你,等了好久好久。”
“……孟婆?哪个村的?”
“奈何桥那头的那位。”她垂下眼睛,语气轻得像花瓣落在春夜的泥土上,可他依然看不清她的脸。
“我们等你好久了,孟婆就给了我们这次机会与你短暂团聚。”她声音说着,身体却越来越模糊,“若想永远团聚,还要看你的造化。”
“什么造化!?”史神医大声疾呼,生怕她听不到。
“孟婆说,你若救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人,死后就能跟我们团聚,下辈子我们还做一家人。”
“现在,你已经救了一万两千三百二十一个人了。”
她顿了顿,已经模糊到没有边缘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眉间那道多年不散的褶皱:“只是——你也害过几个人啊。所以还要再救八万九千六百二十一个。”
话音落下的瞬间,屋里那只旧铜壶“当”地响了一声,像是给这句话画了个句号。
史神医喉结滚动,想笑,嘴角却扯不动:“八万九千六百二十一……这辈子,哪里还……来得及?”
妻子握住他的手,掌心却模糊到像一张纸:“还没试过就认输,这可不像你。”
门外忽然起风,檐下的铜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铃声里,隐约传来孩子奶声奶气的呼唤:“爹——快点呀——我和娘先去排队了,你慢慢来,我们在孟婆那儿等你。”
史神医猛地转身:“别——”
*
屋外。
祁风手一扬,一张定身符从史神医身上飘起,顺着窗缝飞回他掌心。
他扭头对霍如说:“这次算送你的。下回这种活儿,可得收钱了。”
话没说完,旁边的沈意就拍了下他的后脑勺:“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个贴符的倒先嚷嚷上了?”
霍如给两人一人一个脑瓜崩,压低声音:“能不能小点声?他还睡着呢!”
*
“我不能死——我还要救人!八万九千六百二十一条命,我必须救完!”
霍祥拿着刀,神色复杂:“哦?那你加油啊。”作势就要动手,终于听见霍如开口了——
“第一次见这么求饶的。”
她冷笑一声:“八万多人,你每天救十个,都得八千多天,差不多三十年。那你得活到七十多,挺会算计嘛。”
闻言,史神医整个人僵住,像被捅破的气球一点点泄下来。
下一秒,他眼眶一红,声音都裂了:“我、我……我就说不可能。我之前二十多年都浪费了……若我从失去她们第一天就开始救人,我现在说不定已经快完成了……!我为什么要……我、我到底……!”
霍如安静看着。似乎比她预料得容易。
霍祥复杂地看着。
他这个杀手还是接到这种第一次假装杀人的任务,雇主跟目标,就没一个正常人。
史神医越说越崩,手抖着捂脸:“都是哄我的……都是哄我的……我欠的,这辈子根本还不完……根本还不完啊……”
他堂堂一个不归林主事、一辈子冷血算计的人,此刻却哭得像个认栽的孩子。
终于从他的做派里看到了真心,霍如按照计划开口:“靠走的救人,确实慢了些。”
史神医抬头,满脸泪:“什、什么?”
“若你能隔空就给别人看病。”霍如双手抱胸,“那你一天说不定能救个二三十个?”
史神医一愣,仔细琢磨她言语间的意思。
霍如走到桌旁,把厚厚一叠医案丢在他跟前:
“还是那句话,你人不怎么样,但医术真的不错。所以你这求饶,我也听进去了。”
“从今天起,你被软禁在天衍宗。吃喝有人送,你不用跑,哪儿也不用去。”
“外派弟子每天会把各地医者遇到的疑难杂症传回来,你负责诊断、想方子、写病理、回信。”
“我们这儿连着十几个主要城镇,还在扩张中,每个城镇你每天帮忙看两个人,就能有三十多个。够不?”
史神医愣愣盯着那堆医案,嗓子发紧:“……可以吗?真的……可以吗?”
霍如笑:“你之前用这套破说辞求饶的时候怎么没怀疑过可不可行,现在我给你个正经的路子,你倒开始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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