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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错把魔头们当家人以后》30-40(第3/18页)
噎,上一世作为不归林的圣主——弱者眼中救世主一样的希望,他替无数弱者杀过无数武林中人,倒是从未怀疑过不归林的意义。
霍如也从田婶儿口中听说过这个不归林,但她不认同不归林的想法:“卓越与不归林,一个选择复仇的刀,一个选择推翻的火。他们都是反抗者。可是反抗成功之后呢?”
一时沉寂。
沈意率先开了口道:“重塑这世道。”
“行啊,”霍如抬起头,自然地说道:“如何重塑?”
沈意看着她,忽然道:“把所有会武的人都杀掉,就人人平等了。”
这便是他上一世做的事。
霍如笑了笑:“然后呢?那个时候还会有更会赚钱的人,更会弄权的人,更会愚民的人。有钱有权之人,又会比无钱无权之人高一等。怎么?再杀一遍?”
沈意一顿,嘴角微抿,却没说话。
云吉笑着看着他们,她从未有过与人一起读书的机会。这种能与人分享的感觉,真好。
于是,她也第一次,将自己多年的读书心得,娓娓道来:“儒家讲仁义,法家讲秩序。可见,真正的秩序,从来不是靠强者打出来的,而是让每一个人——哪怕是最底层的——都能好好活着。”
话音刚落,霍如就鼓掌起来,兴奋地说:“娘说的对!那才是人的世界,而不是兽的江湖。”
云吉一愣,细细琢磨着霍如的话:“人的世界,兽的江湖。”
霍如点点头,笑着问道:“秩序若无公正,则为强者服务。所以在这崇武世道里,咱们不会武功的人,去哪儿都没法维持秩序。”
云吉沉默了一瞬,目光缓缓落在她手中的书卷上,淡声道:“或许可以。”
霍如一怔。
云吉轻声说道:“人之所以为人,不在于能言善辩,而在于能书写、能记录、能传承。武功胜一时,笔墨胜千年。”
她顿了顿,眼神柔和却也透着某种坚定:“我听闻,沙将军百年前带兵抗敌,刀下护万民,回家后却每日抄军中法典。她说——‘刀守疆土,笔定江山。’”
沈意在一旁,眉心微动。
霍如若有所思:“可法典,也是靠人推行的。”
“所以,应当人人读书、明理。会写字的人多了,这法典就不仅仅是掌握在那几个少数人手中。”
她看向霍如,又看向沈意,“哪怕是多一个人,知道这个世界原本可以不是这样,也是好的。”
对,这就是她离开天衍宗的原因。
之前她不懂,尚且能被当做武器,去平叛不利于天衍宗的事情,追求成为强者中的强者,但如今她懂了,她不愿再继续被当做武器。
是这个世道出了问题,好的世道,不需要她这样的武器,以强欺弱的。
所以她不再听话,所以她被迫离开。
只是有人,不想让她活着离开。
*
院中果树成行,阳光洒落。
霍如一手捏着虫子,一手挥赶麻雀: “这帮鸟天天来偷吃,烦死了!”
沈意蹲在枝头另一侧,手里捻着一只青虫,忽然道:“《墨子·节用上》:‘苟子之不欲,虽赏之不至。’”
霍如一愣,扭头:“你说啥?”
沈意淡淡道:“你要是不给它们吃的,它们自然不会来偷。”
霍如眨眨眼:“……你是让我别种果树了?”
沈意摇头:“我是说,可以用布把树罩起来,把甜的留给自己。不劳而获的,断了。”
霍如点点头,忽地皱眉:“可布罩住树,树也晒不着光了啊?你这不是赶鸟,是搞同归于尽吧。”
沈意:“……”
这丫头对于他的小心思,每次都猜的很准。他其实心里不爽,霍如最近对果树的关注比对他都多。
霍如歪歪头,灵光一闪:“我有个法子,不战而屈鸟之兵。”
沈意瞥她一眼:“什么歪主意?”
“你的瞳术啊!”霍如两眼放光,“我抓一只,你洗脑一只,让它们回去通风报信,说咱家果子有毒。这还不一劳永逸?虫子也能这么整!”
沈意:“……”
继瞳术被拿去打铁,现在连赶鸟驱虫也安排上了。
霍如见他没说话,意识到说漏嘴了,忙道:“我自己观察出来的,真的!没跟别人说过!就我知道!”
沈意白了她一眼。
行吧,这家每个人都知道他会瞳术,但彼此都以为对方不知道。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霍如还在一边试图圆话:“你要是不愿意也行,我就是随便——诶你去哪儿啊?”
“抓鸟。”沈意挥了挥手。
那还能怎么办呢?
自己选的小姑娘,给安排的活儿,当然只能自己干了。
*
云吉独自抄写《论语》,火光映照着她专注的神情,字里行间透出一股静谧的气息。
霍祥披着衣服走来,站在门口,懒洋洋地倚着门框。
“你在看啥?”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论语·颜渊》:‘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云吉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似乎没有察觉到霍祥的视线。
霍祥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觉得我们也需要‘克己复礼’?”
云吉合上书卷,微微抬眼,目光清澈:“不一定。我是觉得,不能让‘礼’束缚了自己,而应该能分辨清楚,什么是该遵守的,什么又是该打破的。”
霍祥听罢,心里一动,坏笑着说道:“我现在就有一个礼想打破。”
云吉顿时抬眼,眼神里全是认真与纯净:“什么?”
这一眼,让霍祥的心跳漏了一拍,耳根子瞬间红了,话也开始结巴:“没,没什么……”
他慌乱地站起身,准备溜回屋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云吉的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袖,声音柔和且关切:“你最近总是脸红,心跳也很快,时不时还呼吸不稳。你是不是——”
霍祥被她的眼神定住,心跳几乎要跳到嗓子眼了,紧张得差点说不出话来。正想逃避时,云吉突然补充道:“该去看看史神医?或许是打铁太累了。”
霍祥站在那里,半天没有动弹,脸上的温度像是要冒烟。
“这么不舒服?”云吉抬手,竟自然地将手掌贴上他的额头,眉头微蹙,“额温倒是正常的。”
霍祥猛地僵住,浑身一紧,喉结微微滚动,连呼吸都放轻了。他想后退,却像被什么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云吉又抬起另一只手,搭上他的手腕,替他把脉,语气平静道:“脉跳得有点快,是不是最近睡不好?你这几日确实吃的比较少。还有没有哪儿痛?”
她的手指一寸一寸滑到他的掌心,又贴上他左胸前的位置,低声道:“心口是不是发闷?呼吸急促也许是肺气不调——”
“停、停停停!”霍祥终于忍无可忍,低声喊道,声音嘶哑,像是被火燎了一样,“你、你别再碰了!”
云吉愣了一下,抬头看他:“脸怎么这么红?发烧?”
“不是发烧,是你……”霍祥咬牙,脸憋得快成了酱紫色。
“我?”云吉眉头一挑,“哦,是因为我手凉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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