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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钢笔文学www.jiugangbi.com提供的《丞相的前妻》50-59(第1/16页)
第51章
陆渊醒来时, 房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烛火。
他猛地坐起,心口那撕裂般的剧痛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落落的死寂。
那种感觉, 仿佛有人用最钝的刀,将他身体里最紧要的一部分生生剜走了。
他捂住胸口。
阿妩。
陆渊掀开被褥就要下床,却因身子虚弱踉跄了一步。
门口,徐明正端着药碗进来,见状, 急忙将药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上前扶住陆渊。
“相爷,太医说母蛊反噬得厉害, 您当多卧床歇息。”
相爷为了不伤及夫人, 离京前特意用秘药压制了母蛊。再加上为了早些赶回来, 相爷在战场上拼杀,仅用了三日就将敌军打退。
在安排好防务后, 又不眠不休快马加鞭赶回来。
这一路风尘仆仆, 便是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更别说还要时时承受母蛊的反噬。
“她在哪?”
陆渊声音暗哑, 每个字都压着骇人的风暴。
徐明单膝跪地,头深深垂下。
“相爷。”
只是一个动作, 一句称呼。
陆渊的心便直直坠了下去, 沉入冰窖里。
昏迷前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和侍卫带着哭腔的禀报……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将他淹没。
不是梦。
“说。”
陆渊吐出一个字, 面上看不出喜怒,扶着床柱的手收紧,指节绷得青白。
徐明将头埋得更低, 声音沉痛。
“夫人的院子,烧没了。火势太大,等扑灭时,只……”
他声音颤抖了一下。
“只找到一具,形貌难辨的尸身。仵作验过,身形与夫人相仿,且是在内室位置发现。身上还有夫人日常戴的那枚羊脂玉平安扣。”
徐明后面的话说得很快。
只是,他每说一句,屋内的空气就冷凝一分。
陆渊沉默地听着。
徐明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化作了一把把淬了毒的匕首,插进他心脏里。
血肉模糊。
他没有动,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仿佛化作了一尊失去了灵魂的雕像。
唯有那扶着床柱的手,因过度用力,将坚硬的紫檀木床柱捏得变了形。
“带路。”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不带一丝活气。
徐明不敢劝阻,默默起身,在前引路。
转过回廊,
昔日雕梁画栋的院落,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焦黑的梁柱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刺向灰蒙的天空。
烧剩的纱幔在风中飘荡宛若招魂的幡。
陆渊身形晃了一下。
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上单薄的寝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整个人像是随时都会消散的游魂。
徐明想伸手去扶,却被他周身弥漫的死寂逼退。
那是一种比悲痛更可怕的平静,仿佛所有的生机都随着这场大火燃尽了。
管家正指挥着小厮清理废墟,见到陆渊,慌忙带着众人跪伏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清理出来的空地上,放着一具覆着白布的尸体。
春楠坐在那尸体旁,眼睛红肿着,泪好像已流干了,只余下空洞的死寂。
陆渊在几步外停住,目光死死锁在那白布上。袖袍下,指尖不住地颤抖。
“掀开。”他命令,声音平静得可怕。
徐明噗通跪下:“相爷,求您,别看了。”
“滚开!”
陆渊猛地一脚踢开徐明,大步走到那尸体旁。
他缓缓蹲下身子,手颤抖着一点点伸向白布,却在触及的瞬间顿住。
在战场上,面对着敌人的千军万马,他连眼睛都不曾眨过。刀剑加身时,他还能冷静地计算下一步的攻势。
可此刻,他害怕了。
连揭开一块轻薄布料的勇气都没有。
徐明跪在一旁,看着相爷这般模样,眼眶发红。他自小就跟着相爷,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便是当年老爷听了那瘦马的挑唆,要将年幼的相爷沉塘。
冰冷的塘水没过胸口时,八岁的相爷也只是抿紧嘴唇。
“相爷,请让夫人安息吧。”
春楠哽咽着开口,额头一下下磕在焦黑的地面上,很快便见了血痕。
她没有跟着夫人离开。
一则是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准备两个身形相似的尸体。
二则是,这个计划到底还是仓促了。要瞒过精明的相爷不容易,她得留下来,补充最后一环,让相爷彻底相信。
只有这样,夫人才能真正安全。
即便可能她以后再见不到夫人,只要知道夫人安然地在某一处生活着。
她就恨满足了。
至于她自己,她没有去想过。
陆渊的指尖还悬在白布上方,闻言剧烈一抖。眼眸赤红,闪过一抹疯狂。
绝不可能是她!
这个念头如野火般在他心底疯长。
他的阿妩那样聪慧,怎会甘心葬身火海?定是这些人在骗他!
猛地掀开白布。
焦黑,不成人形。
空气中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
陆渊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从扭曲的肢体,到模糊不堪的面容。
最后,落在那枚被熏得乌黑,却依旧能辨认出形状的羊脂玉平安扣上。
他身形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伸手,极其缓慢地,将那枚扣子取下来。玉石的背面,雕刻着一个细小的[渊]字。
是他们成婚时的定亲信物。
真的是她!
陆渊眼前一阵阵发黑,喉间涌上腥甜。
他狠狠攥紧拳头。
玉石坚硬的棱角深深陷进掌心,刺痛让他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明。
“查。”
他转身,冰冷的目光扫过跪伏的众人。
“这火,为何起得如此蹊跷?为何偏偏在本相回府之日?”
字字如冰刃,刮过每个人的心头。
是不是这是她金蝉脱壳之法,是不是她还……活着。
这个念头如星火落入荒原,瞬间燎起漫天希望。
陆渊死寂一片的眼眸里,迸出一丝光亮。
徐明领命应下:“是。”点了几个侍卫匆匆走了。
陆渊没有离开。
他缓缓将白布拉上盖好,就这样直接跪坐在了焦土上,一动不动。
玄色衣袍铺展开来,与满地狼藉融为一体。
很快,徐明押着一个年轻小厮过来。那小厮面如土色,双腿抖得站立不住,是被侍卫拖过来的。
"相爷,此人是后院杂役福贵。有人亲眼看见他昨日鬼鬼祟祟往夫人院后,搬运可疑之物。”
“住处也搜出了猛火油的痕迹。”
陆渊依旧跪坐着,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平安扣,声音平静得让人胆寒。
“说吧,谁指使的。”
福贵扑通跪伏在地上,整个人抖得跟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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